腹話術人

冷cp爱好者,不饿死不会做饭

平行高塔(中太)

◆私设有,或许很多。

◆关联不大的几段,硬是凑在一起写了

◆cp是中太,私心带了一点织太

◆不用在意题目

  中原中也第一次看见太宰治时,并没有像后来那样嫌恶,因为那时的太宰是个顶好看的孩子,漂亮的小孩总是讨人喜欢的。

  比他还略矮一些的太宰,有着蓬软的黑发和澄澈的琥珀眼,拄了拐杖缠满绷带,安静地站在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森鸥外身后。中也当时坚信太宰一直生活在森鸥外的虐待中,因此对太宰颇有几分同情,连同对他的容忍度也高了不少。

  那时的太宰还没有日后那么毒舌,只是偶尔耍个小诡计坑他,比如他在墙上走路时,太宰突然跑过来拍他一下,然后望着他摔得狼狈的样子笑得很开心。太宰打架不行,况且还拄个拐杖,要是他想,随时可以不顾后果把太宰按地上揍一顿惨的。但他忍住了,不痛不痒地回几下,打没打中都算了,因为也只有那种时候太宰才会露出那个年纪应有的表情。

 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善良过头了。

  第一次发现太宰的自杀癖好,是某天太宰嘟囔了什么后突然跳进了河里。他愣了两秒,紧跟着跳了下去,一边骂一边拼命地伸手去扯太宰的衣角。水很急,他差点没能抓住。好不容易攥着衣服把人拖进怀里时,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,几乎没有多余的气力游上岸去。

  把半昏迷的太宰扔到河岸上后,他也瘫了下去,思考着为什么要救这个讨厌鬼。想来想去,似乎也没有理由可言,就算掉下去的是个陌生的孩子,他大概也会给捞上来。只是,他绝不会因为陌生小孩的死而感受到那种恐惧,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。

  太宰悠悠转醒,眼神迷茫地望了一会天,然后看向他,因为呛了水喉咙里带着些咕噜咕噜的杂音:“中也多管闲事。”

  他才想起来是太宰自己跳下去的,刚准备爆发给太宰肚子上来一脚,又泄了气地收回了,转身就走。他不知道太宰为什么想死,在他看来自杀的人,都是活得极痛苦的。太宰活得痛苦吗?

  “中也...”太宰的声音软绵绵的,像在撒娇一样。

  他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地问:“干嘛?”

  “拐杖,掉河里去了。”

  他回头,看见太宰坐了起来,正拍着那条伤腿笑,笑得没心没肺。

  他当然没有如太宰的愿背他回去。他气冲冲地大步冲过去,硬是把和他差不多重的太宰扛起来就走。消瘦的肩膀正硌着太宰的肚子,太宰哼哼唧唧地抱怨,双手在空中乱舞着,打掉了他的帽子。他额上爆着青筋,直接把太宰摔到一边去,捡起帽子戴上后,发现太宰已经走远了,两条长腿迈得飞快。

  分别了几年,再会时森欧外已经是首领,成了中也的顶头上司,太宰也混得风生水起,披着黑大衣的身影成了所有黑手党成员的噩梦。

  分离时没有任何挽留,再见了当然也不会有庆贺,太宰看见他,只是笑着用变得更为轻佻的语气打了个招呼,欠揍地说:“呀,中也,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呢,连身高都是。”

  他这次没有忍,直接把太宰扔出门外。

  那个需要他迁就的,看似纤弱的漂亮孩子,已经变成了相当糟糕的少年,踩着鲜血和白骨铺成的阶梯,爬到了过高的位置,高到没有人能够与他并肩。他孤独地站在那,堆砌上更多的尸体。

  即使成为搭档,也不意味着他与太宰站在同一位置上。不过是两座平行的高塔,能相望,不相交。

  刚开始合作,他受不了太宰颐指气使的态度,总是不肯乖乖听命,导致任务总是兜兜转转多花了不少精力。他不担心任务会失败,因为太宰总能补救过来。他也不担心自己会陷入危机,因为他明白他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。唯有一次,他像之前一样驳回了太宰的建议,他没有遭遇危险,太宰却受了伤。

  那天他没和太宰一起行动,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一个人冲进目标大楼完成了任务,到了约定的汇合地点,太宰瘸着中了枪的腿姗姗来迟,一边远远地冲他挥着文件夹一边嬉笑着喊:“中也——你拿的那份资料是假的,谢谢你卖力地当诱饵——”

  “你这混蛋!又这么坑我!”他随手举起一块水泥板扔过去,太宰堪堪躲开,在他扔出第二块前,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地上,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说:“一开始我可没想坑你...不妙啊中也,在这种满是废弃建筑的地方流血而死可不符合我的美学。”

  “你死时不甘心的表情一定比任何名画都更能取悦我,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背上谋害搭档的罪名。回去了。”

  “中也——我没有拐杖。”太宰向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,笑得没心没肺。

  “如果你想被拖着回去的话,我很乐意提供帮助。”

  “毕竟以中也的身高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呢。”

  “现在一幅快死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向我求救的人是谁呢,嗯?”

  太宰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反驳,看上去状况确实有些不妙了。他咬咬牙,把人半拖半拽弄到路边,强行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回了总部。

  那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太宰的身影,刚想着是不是已经可以去墓园送花时,太宰又活蹦乱跳地出现了。

  这个人果然是死不了的。中也恨恨地想,却很少再在任务中反抗太宰的命令。因为他发现太宰在力量方面依旧需要依靠别人,借刀杀人,总还是要先有把刀。

  他成了太宰的刀。

  太宰走得很突然,他发现的时候,太宰的物品大都还在,唯独人没了半点踪影。搭档了这么多年,他一看就知道,这并不是一次平常的出走,太宰是离开了。

  他很高兴,高兴地喝了很多酒,然后借着酒劲高兴地把房子砸了一半。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,他望着天花板发了半小时的呆,然后收拾东西继续执行任务。

  太宰叛逃了,他的搭档不在了,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他是中原中也,不是那些会轻易被太宰的笑容哄骗的小姐,没了太宰,不过是完成任务的效率低了两分而已。

  几个星期后的傍晚他意外地遇见了太宰,在某个能够看见海的墓园里。

  太宰单膝跪在靠近角落的一个新墓前,头抵着石碑,看上去脆弱而悲伤。他只能看见太宰小半张侧脸,是靠着那头蓬软的黑发认出了曾经的搭档。

  太宰不再穿着一身黑,也没有在头上缠绷带,而是穿着色调明亮的衣服,清清爽爽,好像一个普通的充满着朝气与希望的青年一样。

  按规矩他是应该把太宰带回黑手党处决的,然而在他决定动手之前,太宰先站了起来,双手随意地插着袋,目光仍盯着墓碑,话却明明白白是冲他说的:“中也,那个时候你要是没抓住我的话,会难过吗?”

  奇妙的是他很清楚太宰在说什么:“呸!我恨不得回到那时候搬块石头把你砸下去,省得你祸害人。”

  太宰笑了,终于转头看他,轻飘飘地说:“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。如果那时候真死了就好了。”

  “想死的话,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实现愿望。”气氛不对,他没什么气势地嚷着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
  “中也,你其实也是个好人啊,但好人总是不长命的,所以中也就做个不让我达成夙愿的坏人好了。”

  “哈?谁管你!”中也哼了一声,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好了起来,正了正帽子转身离开,一边说:“首领要把我派去欧洲那边,接下来几年都不用看见你这张脸了,可喜可贺,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快点死掉。永别了,搭档。”

  “谢谢你的祝福,帽子放置所~”

  “你这个绷带......”他条件反射地想反呛回去,太宰却已经不在那了。他沉默了一会,慢慢走到墓碑面前。小小的白色墓碑上没有刻上死者的姓名,但是前面摆了一张三人合照,其中两个他是认识的,剩下那个陌生的红发青年,大概就是那个太宰天天挂在嘴边称赞的男人了。

  织田作之助,让太宰抛却了既定的道路,毫不犹豫地离开迄今为止所依存的黑暗,一脚踏入刺目的阳光底下的男人。

  他突然生出些不甘的情绪来。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,太宰舍弃了过去,包括某种程度上和太宰一起长大的他。

  他不了解太宰,太宰却了解他。虽然很不争气,但他也只能无奈地承认,那个时候如果他没能抓住太宰的话,他大概会难过得要哭。若他真的重新回到太宰落水那一天,他还是会救太宰。互相看不顺眼也好,整天斗嘴互殴也好,不过是两人互不相容的性格所导致的,自然而然形成了这种暴力的相处模式,真要让他说什么非要杀死太宰不可的理由的话,他又说不出。

  现在不一样了,太宰自己要死便去死,他至多去给太宰送束花,就算是尽了搭档多年的情谊。毕竟,先斩断他们之间唯一羁绊——搭档身份的,是太宰。

  他走出墓园,天色已晚,太宰抽着烟坐在他的车后箱上。车原本停在两条街开外。他完全没有觉得惊讶。

  太宰不太会抽烟,把烟摁熄在黑亮的车漆上后,轻咳着问:“中也啊,你不抓我回去吗?”

  他不说话,自顾自地打开车门,启动,却没坐进去。太宰开始笑,笑得没心没肺,他一把拽住太宰的衣领,粗鲁地吻上去,泄愤似的咬破了冰凉凉的唇。在太宰反应过来之前,他立刻松开了手,飞快钻进了车里,一踩油门跑了。

  开出几十米时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后视镜,及时从车上跳下的太宰还在笑,笑得他直咬牙。

  很久以前,他在天花板上踱步,太宰爬上床,仰着头冲他招手:“中也——过来一下,送你一个礼物。”

  他将信将疑,小心翼翼地靠近,皱着眉问:“干嘛?别又想整我,否则我就把你吊到风扇上。”

  太宰乖巧地摇摇头,踩着柔软的床垫摇摇晃晃地走向他,然后一踮脚吻上他的额头。

  他摔得很惨,差点折了脖子。太宰倒着的身影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里,他骂骂咧咧地想抬手去抓,被躲开了,身为罪魁祸首的太宰拍着手笑得很开心:“生日快乐,中也。”

 

  太宰笑够了,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,顺着街道大踏步地走上和中也相反的方向,走过各色的彩灯,融入热闹过头的人群里。

  “圣诞节快乐,中也。你的这个吻太糟糕了,但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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